閃爍著銀色的刀尖，輕輕地擦過我的肩膀。
視線的左上方固定顯示的細條橫線，僅縮短一些。同時，在胸口深處有葛冰冷的感覺。
那綠色橫線─被稱作HP值可視為我的生命殘量。雖然還殘留著最大值的八成以上，但那種判斷方式並不妥當。我現有有兩成接近死亡的邊緣。
在敵人的劍再次進入攻擊動作前，我往後跳拉開了距離。
「呼……」
勉強吐了一口氣重整呼吸。這個世界的《身體》是不需要氧氣的，另一邊，也就是在現實世界躺在床上的我現在應該不斷激烈地呼吸才對。被拉出來的手一直冒冷汗，心跳也像不知上限般地加速吧。
那是當然的。
即使，我現在看到的全部都是假想的3D畫面，就算減少的是數據化的生命值，我現在確實賭上自己的性命在戰鬥。
就那意義而言，這場戰鬥是極為不公平的。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眼前的《敵人》─深綠色滑溜溜地閃爍的鱗狀皮膚和長手臂，有著蜥蜴的頭和尾巴的半人半獸的怪物，就像看到的不只不是人類連真正生命也不存在。不管被殺了多少次，還是會由系統無限地再生並數位化的集合體。
─不對。
現在，操控那個蜥蜴人的AI程式正在觀察我的戰鬥並學習，應對能力每一刻都在成長。但是，那個學習數據會在現在這個個體消滅後被重設，在下一次並在這個區域裡出現同種個體時並沒有受到任何調整。
所以，以某種意義來說這個蜥蜴男也算活著，也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也是啊」
或許不是理解我的話，但蜥蜴男─等級82怪物的《蜥蜴人》露出細長下顎並排的尖銳牙齒，呼呼呼地對著我笑。
這是現實。這個世界的全部都是現實。假想的虛偽的東西甚麼的一個都沒有。
我拿起右手握著單手用的雙刃直劍做好準備動作。
蜥蜴人也將左手的圓盾拿起，右手抽出單刃彎刀。
在昏暗的迷宮通路上，不知道哪裡吹來的冷風吹拂著牆壁上的火炬。乎亮乎暗的火焰們在潮濕的石面上閃閃發亮地反射。
「咕嚕啊!!」
隨著淒厲的咆哮聲蜥蜴人踢了地面。從遠方，彎刀銳利地劃成圓弧朝我的胸懷衝了過來。在空中繪出鮮豔的橘色軌跡閃爍著。在彎刀類別裡屬於高級劍技單發重攻擊技能《新月》。是個可以將射程四公尺用0.4秒完成的優秀突擊劍技。
但我已早預料到了那攻擊。
就這樣，我故意繼續拉開距離，誘導AI學習。
就在眼前數公分的距離，我穿過敵人的彎刀，邊意識著殘存的焦臭味邊放低姿勢朝蜥蜴男的胸懷上緊密砍了一刀。
「……喝啊!」
一起隨著聲音右手的刀邊橫砍了下去。在刀刃上的水藍色燈光效果擦過了覆著薄層鱗片的腹部，代替血液的是鮮紅色的光芒飛散出來。嘎─的一聲對方發出了沉重的悲鳴。
但我沒有因此停下來。伴隨著動作後，系統會幫助我下一個動作。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接下去下一擊。
這就是在這個世界決定勝利的最大要素《劍技》─《Sword Skill》。
從左飛回右側的劍，再次切開了蜥蜴男的胸膛。我就這樣照系統指示讓身體迴轉，第三擊深深切入敵人的身體。
「咕嚕啊啊啊啊!!!!」
蜥蜴人揮空了大招後解開禁忌的同時，隨著憤怒又或是恐怖的叫聲右手的彎刀高高舉起。
但我的連續技能還沒結束。揮向右邊的劍就像被彈簧彈開般的氣勢朝左上飛上去，直擊了敵人的要害─心臟。
共計四連擊我的周圍畫出了水藍色的正方形光線，迅速且閃爍一瞬間地擴散。水平四連擊Sword Skill《水平四方斬》。
艷麗的燈光效果強烈地照亮了迷宮的牆壁再慢慢消失。同時，蜥蜴人頭上顯示的HP欄一滴不剩地消失了。
一邊揮著致命武器身體邊整個向後反折的綠色巨大身軀，在不自然的角度靜止─。
隨著如同玻璃碎掉的巨大聲響，細小的多邊碎片四處飄散。
這就是在這世界的《死亡》。迅速，且乾淨俐落。不留下任何痕跡地完全消滅。
我稍微看了一下在視線中央浮現紫色的文字，加算經驗值與掉落的物品，並將劍左右揮了下收回我背上的劍鞘。就這樣走沒幾步，我就靠上迷宮的牆壁癱坐了下來。
大口吐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瞇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單獨戰鬥造成的疲勞，太陽穴的深處有一股疼痛感。大力地甩頭總算是把疼痛趕走之後再次睜開眼廉。
視線右下角微亮的時間表示，已經是過下午三點了再不離開迷宮天黑之前會回不了城鎮。
「……回去吧」
並不是說給誰聽只是稍微喃喃自語，我慢慢地站起來。
一天的《攻略》結束了。今天也總算是躲過了死神的魔掌活了下來。但如果不回根據地做個短暫的休息，很快明天的戰鬥又會到來。在怎麼抓安全範圍，只要不能保證能百分之百獲勝的戰鬥無止盡地繼續，總會有一天會被命運的女神背叛。
問題是，在我成為頂尖玩家前這個世界能不能《破關》。
要是以生還為最優先考量的話，只要待在圈內不踏出一步一味地等著誰來破關這方法還比較機靈。但我並沒有這麼做，每天我以獨行玩家在最前線持續戰鬥和死亡的危險最為交換的是能力值強化，在VRMMO裡像是深植骨隨般地無法自拔的中毒者，或是說─自認為能用自己的劍來解放這是世界的大笨蛋呢。
嘴邊露出些微自嘲的微笑邊朝著迷宮的出口前進，邊不經地想起那天的事情。
兩年前。
全部都結束，也是開始的那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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